——发生在淮安的一次重要战役
■徐业龙
清口之战是五代淮南杨行密和宣武朱温之间爆发的一次具有决定性意义的战役。自僖宗以后，唐朝这个泥足巨物已经被侵蚀一空，天下纷扰，群雄并起。在大小军阀的自相吞噬之后，渐渐形成了几大势力，其中最强大的有淮南杨行密、宣武朱温、河东李克用等。杨行密（852—905），初名行愍，字化源，唐庐州（今安徽合肥）人。中和三年（883）杨行密为庐州刺史，以庐州为根据地，开始拓土扩张，其势力向淮河以南等地扩展。景福元年（892）五月，杨行密在宣州城下大破孙儒军，结束淮南争霸战。孙儒败亡后，杨行密被唐昭宗授为淮南节度使。淮南一道本是唐代经济发达地区，唐末节度使驻节扬州，统领扬、楚、滁、和、舒、庐、寿、濠等八州。朱温与杨行密疆土相连，双方的冲突便不可避免地爆发了。
乾宁元年(894)十月，原归附朱温的泗州刺史张谏举州降杨行密，由此引发朱温与杨行密之间的直接冲突。杨行密向朝廷上书历数朱温的罪状，并请求会合易定、兖、郓、河东的军队共同讨伐朱温。乾宁二年（895）四月，杨行密接连夺取濠州和寿州，建立淮河防线。乾宁四年（897）二月朱瑾率河东、兖、郓兵来投。乾宁四年（897）八月，朱温发布进攻淮南的命令。九月，朱温大举南征，兵分两路，分别由大将庞师古、葛从周统领，进攻淮南。庞师古率军七万由徐州直趋淮河北岸，驻于清口，准备渡淮南下，直取扬州。葛从周率军三万从霍丘渡淮，屯驻安丰，目标夺取寿州(今安徽寿县)。朱温自己则亲领大军坐镇宿州，策应两路人马。
朱温统领的军队称汴军，汴军大举南进引起淮南震动，淮河南岸的寿州、楚州(今江苏淮安)相继遣使求援。楚州位于清口对岸，江淮运河入淮之处，如若庞师古据有楚州，便可沿运河南行，直抵扬州城下。杨行密接受河东镇(治太原)将领史俨建议，把兵力集中到楚州前线，与朱瑾将兵三万拒庞师古于楚州，又以涟水镇将张训为先锋，伺机主动出击。清口处于淮河、泗水之间，地势低洼，并不适宜作为屯兵之地。但庞师古自恃兵多屡胜，骄傲轻敌，对于扬军水攻的可能性估计不足。又值天气寒冷，整日在营中弈棋作乐。杨行密看到庞师古这一弱点，派人壅塞淮河上流，准备水灌庞军。有人前来报告，庞师古反而视为诳言惑众，立将来人处斩。朱瑾与其属将侯瓒利用庞师古麻痹轻敌，率领轻骑五千悄然渡过淮河，打着汴军旗号，从北方直插汴军主帅大营，张训率先突破汴军栅栏。汴军猝不及防，正当仓促迎战之时，淮水又从上游浸没下来，顿时惊慌失措，全军大溃。杨行密亲率大军主力渡淮，与朱瑾骑兵前后夹击，阵斩庞师古，杀汴军将士一万多人，余众四散逃亡。时葛从周屯军寿州西北，为淮南将寿州团练使朱延寿所败，退守濠州(今安徽凤阳)，闻听庞师古败讯，慌忙撤退，杨行密、朱瑾、朱延寿尾追不舍，大破葛从周于淠水(今淠河)，汴军被溺杀殆尽。溃尽渡淮以后，遭逢大雪，缺衣少粮，冻饿而死者遍布道路，还至颍州(今安徽阜阳)，不满千人。杨行密获得决定性的胜利。朱温得到两路大军溃败的消息，无法援救，也从宿州撤回开封。
清口之战是朱温和杨行密之间的决战，杨行密以少胜多，于江淮举起割据大旗，遏止朱温南进步伐，成功避免全国更大范围动乱。其奠基之吴国，实现由藩镇向王国的转型，南方割据势力与北方中原政权并存的局面得以实现，为禅代的南唐奠定基础，开启唐宋之交政治整合和经济文化中心南渐先河，有“十国第一人”之誉。范文澜先生在他的《中国通史》对清口之战评论说，当时的北方军阀朱温、李克用、刘仁恭都是些残暴的家伙，强大淮南的存在能免江南百姓被这些家伙统治。能保一方百姓平安，这恐怕是对清口之战最高评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