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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酱的妈妈

时间:2023/11/13 10:54:32

妈妈生前喜欢做酱,我当然也就喜爱上了吃酱。每每用酱水焖小鱼小虾,再来两碗粥,大快朵颐,真是别有滋味。

其实,妈妈在结婚之前,也不会做酱。妈妈和父亲结婚后,看到邻居们每至夏天都开始做酱,于是,妈妈便学起了做酱。好在妈妈不耻下问,做事勤快,“酱”也仿佛有了灵性,妈妈做的酱就是鲜!

儿时的记忆里,妈妈利用宅前宅后、河边等处的边角地,点上黄豆种,每天浇水,等待黄豆出牙生长。豆子长出嫩芽,且长枝长叶、拔节升高时,妈妈更是利用空闲时间,起早摸黑劳作,或浇水或除草或施肥,妈妈忙得腰酸背痛,也不嫌累。豆子在妈妈的精心侍弄下,一天比一天长势喜人。妈妈的脸上挂着微笑,嘴里喃喃说:“明年就可以做酱吃,让孩子过一过嘴瘾了!”不用说,黄豆收成很好。尽管妈妈很是劳苦,但她无怨无悔。

来年初夏,妈妈就割好“牙蒲”(未长成长蒲的新嫩蒲草),说是夏天做酱要用到它。

盛夏如约而至。农人们却不嫌天气炎热,忙着做酱。妈妈将年前收的黄豆又筛选了一番,确认里面没有杂质后,放在大锅里煮熟,然后又捣碎黄豆,待豆子冷却后,再把它们捏成大小大致均等的不规则块形,用晾晒干的芽蒲一层层包裹起来,放置在大缸里。等到这些酱块自然风干后,妈妈将包裹酱块的芽蒲拆下,将酱块用手掰开,放到酱缸里,兑上水和盐,让酱进行自然发酵。酱喜欢阳光,妈妈常常是待太阳升起时,将酱缸搁置在庭院中的一把椅子上。为了防止苍蝇的“偷鲜”,就在酱缸上加盖了一个用纱做成的盖子。日落时,再将酱缸搬回屋子。酱水经过发酵,颜色也渐渐由浅黄色变为乳黄色,直到最后变为金黄。但是,有一道工作程序必不可少,那就是每天妈妈都用一支细长的竹片不停地搅拌酱水,使酱汁调和均匀,这样,酱的香味就从酱缸里飘溢出来,沁人心脾,诱人偷吃。

我的乐趣并不在做酱上,而是在吃酱上。这是因为有了妈妈做的酱,我们围坐在餐桌上就显得更加愉悦和满足。餐桌上氤氲着诱人的酱香雾气,像酱烧小龙虾、酱焖小鱼、爆炒螺蛳、酱水焖南瓜头、酱烧茄子等,虽说是家常菜,但也不输现在的山珍海味,真的令人唇齿生香。

妈妈做的酱还是馈赠亲戚的佳品。或许是因为我们家地处水乡的缘故,从镇江、苏州来的亲戚非常爱吃妈妈做的酱。早晨,下面条,他们从酱缸里舀点酱,然后就不管不顾地吃起来,直到撑破肚皮。他们临回去时,妈妈总是在头一天准备好小罐子舀好酱,让他们满意而归。就是嫁在当地的几位姑姑也常常来向妈妈讨要一些酱。姑姑们一脸愧色,说她们做的酱不好吃。妈妈总是笑着说:“以后每年都给你们留酱,你们就放心吧!”其实,就是左邻右舍,没有酱的,妈妈也总是送酱给他们,从不吝啬。

记忆中的妈妈,每年都在忙着做酱,每年都在分酱,而且还叫父亲在小酱罐上贴上标签,写上所赠予对象的姓名。为了做一缸好酱,妈妈每年都在忙碌,种豆、收豆,做酱、分酱。其实,妈妈每天的事情很多,除了生产队里的上工,家里自留地上的种植,还有在家里编织蒲包,以及每天做不完的家务活,但妈妈做得井井有条,做得得心应手。

几十年弹指一挥间,妈妈不再年轻,妈妈也不再动作灵活,但是妈妈每年硬是要忙着做酱,她说她已经习惯了。望着家里的坛坛罐罐,望着已经驼背的妈妈,我不知说什么。

在今年三月三日下午,妈妈终于走完了她勤劳简朴的一生。从此,我们就再也不能吃上妈妈做的酱了。读着著名作家迟子建的散文《炊烟中的往事》,我的眼睛模糊了,我仿佛看到了正在做酱的妈妈……

作者:纪效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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