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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稖头

时间:2024/8/15 10:43:04

家乡人习惯将玉米称为稖头,稖头属旱谷作物。剥稖头,就是双手并用地将稖头粒从稖头棒子上剥离下来。

大集体年代,我家有四五分的自留地及家前屋后的边角地,每年有一半的土地都是用来种稖头的。稖头很皮实,种子播下后浇水、出芽、施肥、锄草,它的管护条件并不高,只要不让杂草荒了田,干旱天多浇几遍水,就灌浆足、籽粒饱满,是全家人生活口粮的重要补充来源。

七月下旬,稖头开始进入成熟期。父母将稖头棒子从稖秸上掰下来,装进笆斗里扛到家门口,倒在地上摊开来晒。掰完稖头棒子,挥刀将还发青的稖秸割下来,用稻草绕扎成捆,三五成簇地架在地里,任风吹日晒,待干透后运回家当烧火料。就连稖秸根也一个不落地被刨起,晒干烧锅,比一般的草料咬火、耐烧。

剥稖头的场面很热闹、很温馨,父母会轮流给我们讲那些听了无数遍、老掉牙的故事。说来奇怪,那时听故事,不论听过多少遍,每次再听仍觉得很鲜感、很期待。这也许与当时文化生活匮乏有关吧!

剥稖头看似轻松,其实是一项累活。一只手握住稖头棒子,另一只手使劲地剥、搓,将稖头粒剥下来需要手掌用力,时间一长,掌心及手掌两侧就会发红疼痛,甚至磨出血泡。

于是,母亲总会想方设法地减轻剥稖头的强度。她一手拿着剪刀,一手紧握稖头棒子,将小头朝上,用剪刀尖顺着两排稖头粒的中间缝隙捅刺下去,稖头粒纷纷掉落,开出一条沟槽。一般一根稖头棒子开两三条沟槽,再顺着边沿剥,就省劲多了。我们有时也会拿稖头穰子去搓,效果也不错。父亲喜欢用锥子捅刺稖头。锥体细小,对稖头粒损伤小,但使用锥子不仅费力还需要掌握一定的技巧,否则锥子会在稖头棒子表层打滑,稍不留神还会挫伤手掌。那时,庄上经常传出某某某剥稖头又被剪刀或锥子刺伤的小道消息,但这种情况却从未在我父母身上发生过。

一日午后,母亲独自一人坐在门前的树荫下剥稖头。父亲赶集卖竹子回来,走到母亲跟前,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一个木条块来。这是父亲特地花1元钱买回来的“稖头镩子”。“稖头镩子”工艺很简单,木条中间凿出凹形槽,长约55公分,宽约6公分,木槽居中位置开凿了一个上下方向的方形孔洞,有一根长约8公分、四方形、中间鼓、两头尖的铆钉,铆钉的一头嵌入木槽孔的下端3公分左右,铆钉居孔中间、尖头朝上,展现一种随时“迎战”的姿态。

第一次试用“稖头镩子”的场景,我至今记忆犹新。那是一个雨天的早饭后,母亲将堂屋简单收拾一下,一家人便开始动手剥稖头。父亲将“稖头镩子”尖头朝上,靠在笆斗边沿,然后拿起一根稖头棒子,将小头对准铁钉猛推下去,稖头粒就被铁钉挤搓下来,所过之处留下一条沟槽,接着将稖头棒子转动一下再推。几个轮回下来,稖头棒子上的大部分稖头粒便被搓落下来。父亲将经“稖头镩子”搓过的稖头棒子扔给我们剥。我用手顺着稖头粒一捋,几乎是一碰就掉,只需手在上面转几圈,一根稖头棒子就被剥得颗粒不剩。

不过,父母尽量减少使用“稖头镩子”或剪刀、锥子助力剥稖头的频次,因为事物皆有两面性,这些辅助工具搓稖头省时省力,但对稖头粒损伤也大。损伤的稖头粒存放时间稍长,就会回软发生霉变,破损处呈黑褐色,人便无法食用。剥下来的稖头粒一般近期食用,或者过段时间就拿出来放在太阳底下暴晒一次,除湿防霉。事实上,父母情愿用手指在稖头棒子上扣出一排沟槽来,再用手顺沟槽剥稖头粒,或者干脆顺着一头转圈倒退扣剥。这样剥下来的稖头粒品相上等,便于存放。

稖头粒晒干后,母亲会舀上两三瓢倒进铁锅里“炒花子”。每次我都自告奋勇地烧锅,母亲则挥舞锅铲不停地翻炒稖头粒,使之保持均匀受热,防止烤糊。“炒花子”时,母亲不停提醒:“不要推草了,用灰把火盖住……”文火慢烤,待稖头粒色泽金黄、炸出个小裂口,花子便算炒好了。随后,母亲将炒好的稖头花子装进簸箕里,一家人围坐在周边,每人抓一把稖头花子,一粒接着一粒地往嘴巴里扔,口感“酥、香、脆”,是一道老少皆宜的佐餐美食。彼时,在“咯吱、咯吱”的咀嚼声里,我们每个人收获的都是满满的幸福味道。

作者:季大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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